第327章 搏一搏,单车变星槎-《星穹铁道:被称为活体奇物这件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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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跟上!”她低喝一声,不再犹豫,提剑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虽穿着囚服,但那挺直的背脊、决然的眼神,竟真有几分孤高剑客冲阵的凛冽气势。

    炎回咧嘴一笑,将几枚爆炸球揣进怀里,只留一枚握在手中,猫着腰,动作敏捷地跟上。

    只有汉三,还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不是他不想动。

    而是……动不了。

    当呼雷爆发出全部血气、毫无保留地释放出那属于步离战首的、足以令狐人族刻入基因骨髓颤栗的狼毒时,汉三的身体便先于他的意志,开始了剧烈的颤抖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、本能的恐惧与屈服。

    双腿如同灌了铅,又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缚,沉重得抬不起来。

    脊椎骨传来一阵阵酥麻的酸软感,催促着他伏低身躯,像那些被奴役的祖先们一样,在这股凶威面前匍匐下去。

    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,额角青筋暴起,牙龈因为咬得太紧而渗出血丝,指甲深深刺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疼痛,试图用肉体的痛苦对抗精神的侵蚀。

    “不……能……跪……”

    汉三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,眼神死死盯着前方混乱的战团,盯着那道狂暴的灰色身影。

    他是谁?

    他是汉三!是“刃”的模仿者!是研究了那位整整八个月、复刻了其越狱手法、连站姿和眼神都力求一致的资深粉丝!

    那位……那位会被狼毒影响吗?会对着步离人弯腰吗?会因为血脉里的恐惧而退缩吗?

    绝不!

    他死死咬着牙,牙龈的血越流越多,顺着嘴角淌下。

    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,却硬生生挺直了脊梁,一步,一步,朝着战团的方向挪去。

    每一步都重若千钧,对抗着血脉里咆哮的恐惧,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混战的方向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已经冲出一半距离的䒟封忽然发现汉三没跟上来。

    他回头一看,正看见汉三脸色惨白、浑身剧烈颤抖、却依旧梗着脖子硬撑的滑稽又狼狈的模样。

    䒟封脚步一顿。

    他看了看近在咫尺、因为呼雷吸引大部分火力而防守略显空虚的大门,又看了看身后那个明明恐惧到极致却硬撑着的狐人同伙。

    他眉头一皱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

    带着个拖累,逃出去的几率无疑会大打折扣。他自己逃,或许还有机会……

    但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。

    “妈的!”䒟封骂了一句脏话,不知是在骂汉三的倔强,还是在骂自己突如其来的“多管闲事”。

    他竟折返回来,冲到汉三身边,一把架住他一条胳膊。

    “愣着干嘛?!等死啊?!”䒟封吼道,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破音,“跑啊!!!”

    汉三被他一扯,踉跄了一步,茫然地看向䒟封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没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䒟封可不管他什么反应,架着他玩命朝着大门方向狂奔。

    他身材不算高大,架着汉三跑得跌跌撞撞,嘴里还不住念叨:“老子真是疯了……放着回来捞你……你要是敢拖后腿出去我就把你那对狐狸耳朵揪下来泡酒!”

    汉三:“……”(内心:你特么……)

    就在这时,另一道身影也放慢了速度。

    是寒霜。

    她没说话,只是抿着唇,伸出空着的左手,同样架住了汉三的另一只胳膊。

    汉三:“……”(内心:???)

    寒霜瞥了他一眼,声音依旧努力维持着清冷,但细听能辨出一丝不自然:“抛弃同伴,有违剑客之道。”

    汉三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看看左边咬牙切齿架着他跑的䒟封,又看看右边虽然冷着脸却稳稳支撑着他的寒霜。

    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滚烫的情绪,猛地冲上他的喉咙,堵得他几乎要窒息。

    他以为……他以为这支临时拼凑的越狱小队,不过是各怀鬼胎的互相利用。大难临头,必定各自飞。

    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抛下的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他们回来了。

    这个满嘴跑火车、自称龙尊的骗子回来了。

    这个整天模仿镜流、看起来眼高于顶的持明丫头也回来了。

    架着他,这个一路上惜字如金、没给过他们好脸色、内心还疯狂吐槽他们的拙劣模仿者,一起朝着那道通往自由的光奔跑。

    汉三的鼻子猛地一酸。

    他赶紧低下头,死死咬住嘴唇,把那股汹涌的情绪连同牙龈的血一起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不能哭。

    偶像不会哭。

    他也不能。

    他只是反手,同样用力地抓住了䒟封和寒霜架着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三个人的脚步,在这一刻终于协调起来,朝着大门全力冲刺。

    而当前冲在最前方的罗茶,此刻也遭遇了阻碍。

    两名刚刚被守卫击退、正挣扎着爬起来的步离人狼卒,恰好挡在了他们通往大门的最后一段路上。

    狼卒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冲来的罗茶,低吼着亮出利爪,扑了上来。

    罗茶脚步不停,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他轻叹一声,声音依旧温柔,却带上了某种决绝的意味:

    “唉……本想以这残破之身,寻一处清净地了此余生。奈何……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他身形陡然加速。

    弯腰,探手,抄起地上一柄染血的长戟,动作流畅得不像一个整日忧郁感怀的文人,倒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兵!

    “既如此……便再行一次,这杀戮之道罢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他竟双手握住戟杆,朝着那两名狼卒,发起了冲锋。

    “噗嗤!”“咔嚓!”

    长戟刺入血肉,撞断骨骼的声音令人牙酸。

    罗茶身上瞬间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,鲜血淋漓。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,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。

    他竟硬生生用身体挡住攻击,以手中长戟,贯穿了两名挡在同伴前路上的步离人狼卒,为汉三他们扫清了最后一段通道。

    罗茶拄着染血的长戟,微微喘息,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人,脸上重新挂起那抹熟悉的、略带疲惫的忧郁微笑:

    “快走……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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